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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菩萨岭1960

    评分:
    0.0很差

    分类:动作片日本1960

    主演:市川雷藏  中村玉绪  山本富士子   

    导演:三隅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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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大菩薩峠の頂上。机龍之助(市川雷蔵)は、居合わせた年老いた巡礼を一刀のもとに斬り捨てた。祖父の死に驚いたお松(山本富士子)は、怪盗・裏宿の七兵衛(見明凡太朗)に助けられ、江戸へ向かう。一方、龍之助は、御嶽山の奉納試合の相手・字津木文之丞の許嫁・お浜(中村玉緒)から、勝ちを譲るよう頼まれるが、これを断り、試合の中で文之丞を斬り倒す。そして水車小屋で悲嘆に暮れるお浜の操を奪った龍之助は、お浜を妻として共に江戸へ向かう。江戸で龍之助は新徴組に出入りし、近藤勇(菅原謙二)、芹沢鴨(根上淳)、土方歳三(千葉敏郎)らと知り合う。文之丞の訃報を知った弟の兵馬(本郷功次郎)は、龍之助の妖剣を討つべく、剣聖・島田虎之助(島田正吾)に学ぼうと江戸へ向かうが、お松と出会い、恋に落ちる。兵馬は龍之助の行方を突き止め、果たし状を送りつける。兵馬に討たれてくれと龍之助に頼むがお浜だったが、龍之助はお浜を斬り、江戸を後にして京都へ入る。途中、お浜そっくりのお豊(中村玉緒)を助けた龍之助は、芹沢をたよって新選組に入り、兵馬もまた近藤の世話で新選組入りする…。かつて大河内伝次郎や片岡千恵蔵が演じた虚無の剣士・机龍之助役に市川雷蔵が挑んだ「大菩薩峠」三部作の第一作。大衆小説の名作として名高い中里介山の原作を衣笠貞之助が脚色、監督を三隅研次が務め、ロマン漂うキメ細やかな演出を見せる。雷蔵は、クールな持ち味を発揮し、妖剣「音無しの構え」をあやつり、行く先々で波乱を巻き起こす机龍之助役を見事に演じ切った。また中村玉緒が、お浜、お豊の二役を演じ、妖しい女心を振りまく。

     长篇影评

     1 ) 大菩萨岭

    9分

    结尾超精彩的以一敌多,最后一战惊天地泣鬼神。

    冈本喜八(Kihachi Okamoto)的《大菩萨岭》(The Sword of Doom)可能会以怪奇暴力的方式给毫无防备的观众一记重拳。电影讲述了一个游侠从无故杀害手无寸铁的老人,到最终堕入看起来像是毁灭世界的排演:在迷幻中,他与妄想和现实中的无数敌人拼杀。这部拍摄于1966年的电影中展现的极端又类型化的暴力正是当时日本影坛的缩影,深深影响了山姆·佩金法(Sam Peckinpah)、赛尔乔·莱昂内(Sergio Leone)等诸多导演。 你可以简单地用1960年代席卷全球的那股愤世嫉俗的反英雄潮流来解读这部电影,并推测出它表现了与意大利式西部片同等类型的反英雄主义,但这种看法并不完全准确。无论如何请记住,诞生于明治天皇(这个促使日本从闭关锁国的封建国家转变成现代化工业国家的君主)逝世后一年的小说《大菩萨岭》,甫一发表便大受欢迎,并至今热度不减。冈本这部以宗教为主题的电影只是这部鸿篇巨制的诸多舞台剧和改编电影版本中的最新一版。

    小说《大菩萨岭》最早在1913年发表于报纸上,并持续连载了三十多年。作者中里介山(1885–1944)去世前已发表41章。中里介山是一个兼职的电话接线员和助教,自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维克托雨果的信徒,并且受到了基督教及社会主义的巨大影响。在日俄战争(1904-05)期间他属于和平派,而在三四十年代他便远离了被军事政权绑架的文化界。他的小说被看作是一种大乘佛教的表现,通过角色,尤其是邪恶剑士龙之助真实的行为,万物不过因果。其中的政治背景——各种影子集团间或维护将军权利或主张皇室复兴而斗争——在中里(Nakazato)的世界观里没什么不同,因为在他的世界观中英雄们那看似邪恶的道路都无法由自己支配。无论如何,龙之助看起来似乎是个摆脱了作者控制的角色,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他是“邪恶崇拜”的体现,是这种流行文化的象征,“邪恶给予他近乎荒谬的魅力”(学者C´cile Sakai语)。龙之助是近代日本典型的堕落天使形象,以他对自我道路的不屈的强硬态度引发人们的同情感,即使那条路通向黑暗。

    小说尚处于连载阶段时,初期的故事就已被搬上舞台,之后的1935年又有上下两部(推断丢失的)电影上映,导演包括之后以武士三部曲(Samurai Trilogy)及1962版《忠臣蔵》(Chushingura)闻名遐迩的稲垣浩(Horishi Inagaki)。战后《大菩萨岭》又被反复翻拍, 比如渡辺邦男(Kunio Watanabe)1953年指导的三部曲,内田吐梦(Tomu Uchida)1957-59年指导的三部曲,还有三隅研次(Kenji Misumi)和 森一生(Kazuo Mori)于1960-1961指导的三部曲。冈本版本结尾的定格画面不应被看作终结,而应该是一次等待永远无法出现的后续连载(包括主角失明并且易边支持皇室的剧情)的暂停。电影剧情间的跳跃和未解决的故事线很容易使对原作陌生的观众感到费解,但对熟悉原本故事情节的观众来说倒不成问题。冈本的镜头以跳跃的片段取代了更加连贯的叙事,这些或许已被称为“大菩萨岭中的经典镜头”了。

    这并不是说这部电影的神秘感主要来自于西方观众的无知。暴力的神秘感对于中里的小说和冈本的电影同等重要。龙之助既是英雄又是恶棍,既是恶魔又是菩萨,而仲代达矢引人入胜的表演完美地将角色内心的矛盾具象化:他是自发还是被迫?从什么意义上讲他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有时他似乎是自己惨剧的旁观者,间歇性地心痛或阴沉地快乐着,但却无力改变所发生的一切。他独特的剑术流派——无声剑法——由仲代达矢演绎出一种奇特的消极特质。他看似蹒跚而行,退居自己的世界,就好像他那些无不致命的出击都不是出自主动,而是通过抛弃意志达成。就60年代影坛的肢体语言而言,在由三船敏郎饰演的高尚的剑术老师岛田的正派英雄的站姿面前,龙之助的姿势也象征一种阴沉的颓废做派,阴险而狡诈。

    一部电影的角色过于在意形式——不懈地关注着出击的角度、脚部的运动、停顿和视线——其自身也会散发出形式上的美,这句话说得不错。在以黑泽明(Akira Kurosawa)的《蜘蛛巢城》(Throne of Blood)和小林正树(Masaki Kobayashi)的《切腹》(Harakiri)为标志的时代, 在那个连最普通的武士片都充满风格感的时代,《大菩萨岭》以严格并具有书法风格的画意摄影主义的荧幕构图脱颖而出。就好像电影正片中详细展示的武士精神的正统品质——如在寺院与文之丞的决斗及其余波,龙之助到访岛田的武道馆,岛田在雪地以一当十地解决龙之助的同伴,以及电影撼世的结局——都可以从极度精确的场面调度和持续变化的摄影机运动中展现出来。
    冈本曾经是成濑巳喜男(Mikio Naruse)的助手,后者是那个百花齐放的时代中的名导之一。冈本喜八闻名于他的战争片(《日本最长的一天》1967,《肉弹》1968,《血战冲绳岛》1971)和诸如《侍》(1965),《斩》(1968),《赤毛》(1969)的历史片,他经常营造出一种讽刺幽默的基调。冈本于1966年完成《杀人狂时代》的拍摄,但电影被公司雪藏了一年,事实上东宝电影公司(Toho)正是出于对过于个人化的《杀人狂时代》的不满,才把《大菩萨岭》交给他指导。冈本既不是黑泽明这样热情的电影工作者,也不是铃木清顺这样反骨的实验分子,尽管如此,在村井博高超的摄影技术的帮助下,冈本还是得以在《大菩萨岭》中展示出使得影片可以经久不衰的掌控力。(多亏佐藤胜的精彩配乐,该片在听觉上也同样引人入胜。)

    可能有人会说这部电影的“表”即是“里”:如果邪恶的灵魂昭示邪恶的剑,那么形式和姿态就是汹涌暗潮的展示。《大菩萨岭》不朽的视觉创造力并不在于闪烁的画面,而在于电影所探讨的本质。这种视觉创造力在结局的屠杀中,在无数种用剑杀人的方式中达到高潮。在这里姿态被赋予了生命。杀人机器在自己的鲜血中盲目跌撞,已然变成了某种野兽,一种充满破坏性的生物。这一幕的那种难以忽视的视觉之美与它的可怖密不可分。主角的乖僻掌控了电影本身,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冈本未拍出的续集。有什么能真正超越片尾那个怒火中烧、一心杀戮,仿佛正走向自我毁灭之路的剑士的定格呢?

     2 ) 痴与癫

    这是一部我无法评价的电影,我不能说完全看懂了,也不能说完全能理解日本人的脑回路,但我跟李安一样,只能说:I didn't get it, I was just in awe!我看不懂,但我TMD的大受震撼! 这部电影有很多很多好的方面,真的很好,我很喜欢这部电影。首先是反套路。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看书看电视看电影,总喜欢问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部电影里面龙之助当然是坏人,但作者在这里根本没有要讨论好和坏的意思。为了不拖累孙女,年事已高的朝圣者向菩萨祈求死亡,龙之助听见了之后杀了他,这在现代人的法制观念里肯定不允许,但在道德层面我们很难去判断这件事情。传统电影里面正邪必有一战,但这部电影里,兵马已经为复仇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原以为他和龙之助必然会有强烈的碰撞,但是却连续两次被导演晃点,最终龙之助在出现幻觉之后死于内乱的大屠杀。人生并不如戏,我们可能并没有什么天命需要去完成,即便我们被一个目标所驱使,但最终可能会航向另一个目的地。其次是探讨了“痴”,或者是对于极致的追求这个现象。龙之助酷爱剑道,就像火云邪神说的那样,“我只想杀死二位,或者被二位杀死”。这是一个武痴,擅长引诱对手露出破绽之后发动迅猛一击,他的父亲批评他太过于阴毒,这点属于见仁见智,不去深究。但是父亲要求他为了前同门文之丞的前程和颜面,在比武时故意落败,这时的他不置可否,其实是不认可,这么做既是侮辱自己又是侮辱对手。而当文之丞的妻子阿滨瞒着丈夫来求他高抬贵手之后,他说:剑客珍视剑技就如同女人珍视贞洁,你会放弃自己的贞洁吗?阿滨为了丈夫及其家族的荣誉,最终选择委身于龙之助,龙之助见此,算是认同了阿滨的勇气,也接受了这个交换,决定在次日的比武之中不击败其丈夫。但事态又脱离了掌控,文之丞在发现自己被绿之后大发雷霆,而且妻子既然去找龙之助求情,就更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认可,盛怒之下休了阿滨,在次日的比赛中把比武升级为性命相搏,最终落败被杀。如果我们单纯评价龙之助对于武学的追求,他想在剑道这件技艺上做到极致,是否不该?兵马的师傅,岛田虎之助说剑术有正邪之分,真是如此吗?杀人技是否可分正邪?在我们中国人的观点里面,鸠摩智、萧远山、慕容博等人的追求当然是错的,只有像扫地僧那样心存善念才能化解戾气的反噬,但是如果初心就是扫地僧那样的心境,武艺修为还能达到萧远山慕容博他们那个层级吗?再者,岛田自命为正义剑术的代表,但当被错认他为幕府派的武士追杀的时候,他把这些武士全部斩尽杀绝,这时真有正邪之分吗?再者,就是探讨了宗教、宿命?或者说种因得果,求锤得锤?日莲宗很奇怪,就跟传入西藏的密宗很奇怪一样,我不是很理解日本的佛教或者僧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但可能本片里面一些人就应验了日本人的这种想法,因果之间是有联系的。阿松的爷爷祈祷死亡,被龙之助杀了;阿滨为了丈夫的家庭的荣誉委身于龙之助,最终落得只能跟随龙之助浪迹天涯的下场;阿滨认识到了龙之助的邪恶,为了不让兵马被杀,发饰宁愿以自己的命换兵马一条活路,最终在刺杀龙之助失败之后被杀;阿松的养父是个飞贼,主要是在大户人家取东西,他很善良,在阿松的爷爷被杀之后全心全意养育阿松,但阿松最终被人偷走卖入艺伎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并不存在,但有了因,必然就会有果,这难道就是凡人畏果,菩萨畏因吗?原著特别长,而电影想表达的也很多,有很多可供解读的角度,有很多可以展开来说的点,需要多看几遍加深感悟。 除了讲述以上种种,影片另一条线就是讲述德川幕府末年日本社会的动荡,倒幕派奉行尊王攘夷,信奉大政奉还,希望幕府将军把政权归还天皇,而挺幕派则支持德川家,对反对派痛下杀手,双方攻伐不断。龙之助为了谋生,加入的是挺幕派的新选组,执行各种刺杀暗杀任务。底层民众就像竹子,被层层外壳所包裹,每次保皇派和挺幕派一动武,竹子就会掉层皮,这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西方人不一定能一下子区分出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但中国人稍一接触必然就能清晰的了解日本人和我们的不同。让我来讲讲昭和烈女井上千代子的故事吧。1931年冬天,日军占领了中国东北。此时,侵华日军中的第四师团大阪步兵第37联队的井上清一中尉新婚燕尔,正在大阪家中休假度蜜月,眼看又要推上前线,他在蜜月的最后两天终日落落寡欢,突然产生了厌战思想。要不是战争,他就能与娇妻永远厮守在一起,就不会再有生离与死别……这一切,新娘千代子都默默地看在眼里。这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女人却一直在悄悄准备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就在井上清一即将出征中国的前夜,21岁的井上千代子躺在丈夫身边悄悄地用小刀切开了自己的喉管。由于她不谙此举,这个残酷的举动持续了很长时间,而她始终一声不吭,直到黎明前才默默地死去,鲜血淌满了榻榻米。而在神龛前,千代子留下了一封题为“军人妻子之鉴”的长长的遗书。遗书洋洋洒洒上万言,大意是说她为了大日本帝国圣战的胜利,为了激励丈夫英勇征战,为了不拖累丈夫以绝其后顾之忧,她只有一死尽责了。次日清晨,井上清一发现妻子的仍有余温的尸体,阅毕遗书,他没掉一滴眼泪,默默地收拾起行装,将妻子的后事托付于家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在大阪港乘上驶往中国的军舰。无数的人到车站为这位不寻常的中尉送别。后来井上清一果真不负妻子的厚望,斗志更加昂扬,成为中国战场上最凶残的日军指挥官之一,指挥部下残酷地虐杀中国人,成为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1932年9月,日军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平顶山惨案”,其罪魁祸首,就是这个井上清一,他是辽宁抚顺日军守备队的指挥官,并在惨案后升为大佐。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并不是故意掉书袋,而是为了说明我们与日本人的区别,日本人是很痴的,或者说轴,或者说那种被吹捧的工匠精神,或者所谓的寿司之神之类的。这种精神用得好是很不错的,日本19世纪到20世纪的崛起与此息息相关,但是这种痴容易陷入癫狂,癫狂就会眼界狭窄,有战术无战略。我们少有这种痴狂,我们保留的人的属性更强。就像我们不会为了追寻武学的终极奥义杀妻弃子一样。龙之助的种种行为,有我能理解的地方,但是他对待阿滨和自己儿子的做法,我永远不能理解,也不会原谅。这部电影很好,但其中很坏的地方,不可被遮掩。

     3 ) 假慈悲之名,出邪恶之剑

    从影片的主创阵容来看,绝对称得上是剑戟片的顶配。冈本喜八、桥本忍、仲代达矢以及三船敏郎,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足以撑起一部剑戟片。然而,四人合体,成就的却不是一部传统意义的剑戟片,而是一部处处体现着破格处理的“砍人片”。

    《大菩萨岭》的英文名是“The Sword of Doom”——判决之剑、厄运之剑、死亡之剑,揣在仲代达矢的手上,半点不过分。这也是《大菩萨岭》最纯粹的一个特点,主角不像主流剑戟片中的那样是个伟光正的人,而是一个邪剑客,心肠狠辣,人情冷漠。

    确实,从立意上来讲,这样的人物设定可以说是一种降格,剑客人格上完成了一次跌落。但是,降格处理的同时,又未尝不是一次破格,不循主流,从无到有,是一条开辟性质的道路。而这样的破格化倾向,是贯穿始终的。

    开篇苦行僧一段,仲代达矢像个死神一般,飘然而至,留下一道齐整可怖的伤口,又像个死神一般,飘然而去,分镜一次次地定格在肩头的位置,又渐而远去。这是一个精致而又诡异的开端——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拔剑杀人?苦行僧的求死和剑客的赐死有什么深层次的意味?所谓疑窦,奠定下了基调——邪恶。

    在之后的故事中,仲代达矢的表现也一直贯彻了邪恶的形象,小磨坊里的淫人妻子,比剑台中的一击决杀,小山道上的大开杀戒,给观者留下了确切的论断,这个人会一直邪恶下去。

    这其中有一个例外,也是整个故事中唯一一个正向意味的高潮,一场风雪杀人夜的戏。在这一场戏中,无往不利的仲代达矢遭受了最沉重的打击,自信心陷入崩溃的边缘。雪片如盖,衣袂飘飘的三船敏郎宛如人间剑圣,在一番惊醒动魄的绝地反杀之后,向仲代达矢说出“剑如魂”论断。

    有意思的是,在这里仲代达矢和三船敏郎没有兵刃交接过一下,仲代看着三船杀,三船杀给仲代看,一来一往,在三船绝对正义和绝对强大的姿态下,仲代失去了拔剑的勇气。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正义对邪恶的碾压,主流和传统的高潮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三船的一番话,也在多层次地揭示了正义之剑与邪恶之剑的根底。

    “剑就是灵魂,剑客拥有什么样的思想,就会拥有什么样的剑术。”

    然而,这种形式的高潮只是中段的突起,到了结尾,一直拽着观者的大破无声剑术的大决战,却并没有出现。反高潮的处理实现了对高潮的破格,一场大混战取代了一对一的生死决斗。在这个时候,仲代达矢的魔障终于将自己都带了进去,陷入疯魔的状态。在强烈的光影对比之下,我们看到入魔的剑客无人也杀,有人也杀,砍杀敌手,被敌手砍杀,失去魂灵般陷入疯狂的杀戮……

    既然无可收尾,不如干脆不收,也便成了无比纯粹的神来之笔。

    纵向来看,无论是降格还是破格,影片是常处在一种对比状态的,主线邪剑客与支线孤女的强弱对比,三船与仲代的正邪对比,佛道与魔道的高下对比。对比之中,故事的主张显得明晰而锋锐,表的善恶与里的正邪,是同质的。

     4 ) 《大菩萨岭》:剑魔之路

    一 电影《大菩萨岭》的故事始于1860年,正是日本在经历德川幕府二百多年的和平时代后步入动乱的时期。大菩萨岭上一剑斩杀巡礼老者的机龙之助,由此踏入动荡之河。剑魔之充满杀戮的人生之旅,肇始于大菩萨岭上的一次试刀。在这里,一个极易被人忽略的事实是,在此之前,机龙之助杀过人吗?作为和平年代里的一名武士,这样的机会相信并不多见。由此至少可以证明,相对于其未知的人生来说,这不是一次习以为常的挥刀夺命,而是一次不自觉的坦陈心迹。 把一生萦系于刀之上,对于渴望建功立业的武士而言,实在平常不过。但在此之前,有一样东西必须经过确认,那就是刀上所拥有的力量。假设此前龙之助并没有杀过人,那么他显然对自己刀上的力量并没有清楚的认知。此时他恰好又面临着人生一次极重要的转折:与前同门宇津木文之丞的比武。他相信自己可以战胜对手,自然也渴望战胜对手,但父亲却要他在比武时败给文之丞。对于渴望证明自己的龙之助,这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作为曾经的同门,两人显然是甲源一刀流最出色的两个弟子,自然会也视对方为一生大敌。因为剑术独树一帜而被驱逐的龙之助,如果视此为耻辱,那么最正当的报复,莫过于堂堂正正地击败甲源一刀流的继承人文之丞,比武是最好的机会,也是证明他的剑道的最好机会。病榻上父亲的请求,混杂着人情世故与拳拳爱子之心,仍然脱不开对其非正道剑术的否定。证明自己,就必然要违背父亲的安排,也就是违背他所代表的秩序与规范。在这种矛盾之中,龙之助显然备受煎熬。 是妥协于现状还是遵从于自我意愿?大菩萨岭上漫无目的龙之助,显然在等待一个启示。巡礼老者的祈祷,或许就是冥冥中的指引。要么做一个巡礼老者这样的弱者,消极被动地等待佛的拯救;要么做一个强者,把一切都掌控在自我手中。而像巡礼老者这样的弱者,显然是无法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得到幸福,也就是无法通过自身的力量来抵达净土之界。做一个强者,不仅能实现自我,也能够以“他力”来帮助弱者实现自己的愿望,也就是所谓拯救。挥刀一击,正是启迪后的决定,也是对这魑魅乱世的强者宣言——“我,龙之助,在这世上只相信我的剑!” 二 其后,龙之助回到家中,就接连遭遇父亲机弹正的恳求以及前来求情的文之丞之妻阿滨。决心已定,父亲的请求或者命令自然就不再具有家长的力量;但阿滨的决心却出乎意料,对于龙之助而言,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击。龙之助把武士之剑等同于女人贞节,阿滨却愿意等价交换,身为女人的矛盾与无奈于此尽显。(在网上看过的关于小说的介绍中,说这一段情节是龙之助派与八将阿滨绑架送到机家的水车小屋,有没有男女之事则处理得很含糊。如果所言非虚,那么在冈本喜八的《大菩萨岭》中,桥本忍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处理:即清晰表明阿滨默许交换之事实。) 比较龙之助与尚未出场的文之丞,可以看出除了剑术上的成就以外,龙之助几乎一无是处(这大概也是他视剑为生命的原因之一吧)。作为那个年代里男人骄傲的资本,除了剑以外大概就是女人。漂亮的阿滨以肉体为交换,对于单身的龙之助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同时,毁掉阿滨的贞节,也是打败最大敌人文之丞的方式之一。 这大概就是世俗的认知,但绝不是龙之助接受阿滨交换条件的最重要原因。龙之助决定忠实于自己的剑,那么除此之外的所有事物都不再具有它应有的诱惑力,比如家庭、名誉、地位、金钱、女人种种。但经过抉择后作出决定的龙之助,对于身处其中的痛苦显然深有体会。站在阿滨的角度,她出于爱或者责任,为了丈夫或者家族不惜舍弃贞节,这其中显然也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后才作出抉择。如果说武士比试前怀抱着必死之心,那么阿滨来找龙之助之前,显然也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龙之助一旦选择了忠于剑,首先就违背了父亲意愿,必然也会违背其后所代表的社会规范与秩序;阿滨一旦选择了为了丈夫不惜舍弃名节,这种忠于自我的决定,却违背了伦理道德规范。起初,龙之助以为这种选择的痛苦他人无法体会、无法理解,但阿滨的决定却勾起这丝隐痛。与其说是被女色诱惑,倒不如说他是对这种为忠实自我(实现目的)不惜违背伦理与规范的不顾一切的心所感同身受进而被打动。侵入她的身体,夺去她的贞节;跟大菩萨岭上一刀斩死巡礼老者相似,都是以“他力”来实现弱者的愿望。 仅仅在这一小节之中,透过阿滨的种种,一个被时代礼教所束缚的女人悲剧已呼之欲出。 三 因为阿滨的牺牲,文之丞在比武之中本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知悉妻子与龙之助有了苟且之事,一怒下休了妻子,比武也成了复仇之战。对于尚不知情的龙之助而言,平局是最好的结果。起初只是被动的守,但一旦感应到文之丞剑上所散发的浓烈的杀气,自然也唤起了他剑上的力量,这是股强大的力量,他必须谨慎控制才不至于令对手立败,以至违背承诺。但当文之丞以刺喉击突袭的时候,本能的反击下,这股力量已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而是爆发出巨大的杀伤力,文之丞因而毙命。 随后,在杉木林里,借助这股强大的力量,龙之助干净利落地将来犯的敌人一一斩杀。最后镜头对准了他的脸部,在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孩子般的欣喜。这绝非杀人之后的快感,而是发现刀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这种力量,正是他作为武士或者忠于剑所追求的。如果说试斩只是证明了决心,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如何获得以及发挥这种力量的方法。正如后来他告诉阿滨的,“文之丞的剑尖上,充满了仇恨;我的也是,好像是为了一个邪恶的女人而疯狂”。 体悟到剑尖上的这种“邪恶与疯狂”,也就是承认自身的“恶”,作为人而无法摆脱的“贪、瞋、痴”等欲望。在这种基础上,正视欲望、充分利用这种“邪恶与疯狂”的力量,从而使自身向拥有更大生命力的个体发展,正是龙之助此刻所悟得的剑之道。至此,他的“无声剑法”具有了“以恶对抗恶”的本质,他的存在因而有了深层的意义:通过杀戮而使得被杀害的人成就“出离之姻缘”,进而脱离迷惘世界。 借助于此时萌芽中的新选组,龙之助得以在一个更大的层面上,以“恶”的方式来追求剑道的进展。同时,这种行为的意义还是以“杀”来帮助那些不能通过自力获得清净的人往生的慈悲之道。这里包含着对“恶”的某种认同,并不拘泥于佛教广义的善恶观,大约就是日本净土真宗开祖亲鸾所提倡的“恶人正机”思想。 四 剑道宗师岛田虎之助的出现对于龙之助而言无异当头棒喝。在茫茫雪地里,目睹新选组诸士接二连三命丧虎之助刀下,龙之助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渺小,刀上的力量也远未达到自己所追求的极致。当虎之助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离去时,他告诉龙之助,“剑即心。欲学剑者,先修其心!心正剑则正。” 岛田虎之助的言行令龙之助陷入前所未有的失落之中。作为一个剑道修行者的他,追求的是臻于极致的剑法,而岛田虎之助展示的“直心影流”,令他认识到自己的“无声剑法”并未大成。当初忠于剑的宏愿,在以自创“无声剑法”战胜了诸多流派的诸多高手后,终于迎来了最大的对手。打倒位于秩序顶端作为正道象征的岛田虎之助,才是龙之助始于大菩萨岭上人生之旅的终极追求。 如果岛田虎之助的剑法为正,龙之助的剑法就只能为邪,那么“邪恶”的“无声剑法”如何 战胜“正道”巅峰的“直心影流”呢?只能是把剑尖上的 “邪恶与疯狂”力量发挥到极致。在心魔纠缠的这一夜里,困惑龙之助的并非修行的方法,而是如何做的困惑。执着于往事无法自拔的阿滨的杀心突起,激发了朦胧中龙之助的野性。“佛挡杀佛,魔挡杀魔”、“杀千人往生”应该就是把剑道提升到极致的必经之路。杀阿滨(也许还有襁褓中的儿子)正是新起点。 此时新选组前往京都,正式成立,目标直指天下。而龙之助此时“杀千人往生”的追求,也由大乘佛教的信仰发展到金刚乘佛教的绝对拯救上来。“观想阿众金刚,思其手持金刚杵…以此秘密金刚,杀一切之众生”,被杀众生则于阿众所“住东方之大乘之佛之一”佛国中土转生为佛子。反观龙之助及其行为,则是“堕无间恶业犯大罪者,于大乘之大海中成就此佛乘”的体证。 五 回顾龙之助之一生——由大菩萨岭上斩杀巡礼老者开始,到比武大会上斩杀文之丞;在遭遇岛田虎之助后斩杀阿滨;在艺伎院里疯狂斩杀新选组队士——在剑道上来说,是由一个安身立命的剑客发展至视剑为唯一的剑魔;对应佛教思想来说,大约就是一段由小乘佛教的拯救自身出发,到大乘佛教的拯救众生,最后发展至密教金刚乘的绝对拯救思想。这种种轨迹,都决定了龙之助最终之结局。 冈本喜八的《大菩萨岭》之所以是不朽的杰作,大概就在于它把这种发展清晰的勾勒出来,使之成为一个寓言。其现实意义,远可以寓示日本幕末到二战军国主义覆亡的近代史;近可以印证制造了1995“地铁沙林事件”的日本奥姆真理教……这种极端而不受控或者失控的发展,必然是制造人类悲剧的基因之一,所谓轮回,大概就是如此吧。

     5 ) 通向毁灭的宿命

    仅凭印象,回忆起这个剑圣一般的黑化武士,机龙之助,开场便以菩萨的代表形象一剑实现了老汉求死的心愿。厉害之处在于,桥本忍没有交代为何龙之助要杀他(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心愿,也许是其他,并没有明确交代),但杀死老汉这一点,最后又成为龙之助必死的成因,奇妙的是,最后又并没有展现出他如何丧命,在新选组内斗之时,他奋力厮杀,一边与脑中自己可以被人杀死而恐惧,一面在现实中厮杀敌人,死去的老汉的幽灵,以及在他面前自杀的妻子,还有想要自己死去的父亲,这样一个被抛弃被憎恨之人是无法存活的,但又无法不让人同情。

    “终”字了结!音乐响起,干脆利落

     6 ) 《大菩萨岭》中大乘佛教思想浅探

    在电影《大菩萨岭》(东宝,1966年)中,导演冈本喜八创造出了一个令人目过难忘的“魔”之形象——幕末武士机龙之助。他肆意妄杀、藐视规则、无视道德、行止进退,全凭一心。在其身上,大时代之不平与小人物之不平劈面相逢,恰似狂潮拍击之下的孤岩,浪花四溅之下隐隐透出宁折不弯的峥嵘。即使在伦理道德欲振乏力的今天,这样的人物依然具备足够的冲击与颠覆。这不禁令人困惑,其人其事究竟力量何在?为何我们会将感情萦系在这样一个反叛的角色之上?是基于人性之善还是恶?为何在讲述英雄的武士剧中诞生出这样一个反传统人物?且创作者对这一人物似乎还怀有慈悲之心? 如要一一弄清这些事实所包含的种种,必须去到原作者中里介山的世界之中。中里介山,本名中里弥之助,1885出生于神奈川県西多摩郡羽村(現今東京都羽村市),家中经营米业,但在他少年时代,家道就已败落并曾辗转数地生活。从西多摩小学高等科毕业后他曾从事接线生以及教员等职。由于崇拜当时的思想家松村介石,更名为“介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了与日本社会主义者先驱幸德秋水的交往。1906年,他进入都新聞社任职,开始大量发表作品。1910年,父亲弥十郎去世;同年,“大逆事件”爆发,幸德秋水被捕,随后被处死,这一事件给中里介山带来了极大冲击。1913年,中里介山开始撰写后来被视为日本现代小说发源的名作《大菩萨岭》,在报刊连载近三十年。1941年,《大菩萨岭》未完之最终卷出版。1944年,中里介山感染伤寒去世,《大菩萨岭》未果而终。 纵观中里介山一生,几乎经历了日本近代所有的重大社会事件。在创作《大菩萨岭》之前,他就历经了乡间的民权运动、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大逆事件、护宪运动等等;在《大菩萨岭》连载的数十年之中,更是目睹了先后两次的世界大战、关东大地震、满洲事变、昭和金融恐慌、五一五事件、二二六事变、中日战争等等。作为一个开明的知识分子,中里介山的思想被裹挟时代之中,历经巨变,从早期的基督教社会主义者到反战者,到“大逆事件”后向佛教思想的转变,充满理想碰壁之后的挫败与虚无。与幸德秋水这类早逝的革命者不同,又与那些亲身参与各项事件的行动者有别,作为一个旁观者,中里介山目睹了这风卷云涌的一切又见证它们最终走向歧途,最后以失败而终。小说《大菩萨岭》所折射的,正是中里介山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深层的内省。 《大菩萨岭》的整个创作过程持续三十多年,可以肯定的是,作者最初的出发点和思考到了中途会不断地发生变化,每一个当下的事件都会不自觉的影响故事中的世界。由于无法一睹小说的全卷,我们避开与之对应的考证与比较,而是将焦点集中在最初影响中里介山的思想之上,与之对应的则是给他人生带来转折的“大逆事件”。时年中里介山25岁,正是一腔壮志的热血青年。与幸德秋水等社会主义者的交往,明确了以运动促进社会改良和变革的理想。但“大逆事件”中以幸德秋水为首的十二人被处死、以及政府对于社会主义思想的强力取缔,使得中里介山的革命激情瞬间步入低谷,这种“无为”的现状促使他退回到一个相当安全的空间,以消极的态度重新对待曾经的理想。在此基础上,其内心向佛教转化、以 “无害”的方法曲线追求“救世救人”的大理想,就成为自我救赎最好的选择。 在这一特殊的时代之下,中里介山的转变清晰描绘出一段由行动者(非革命直接行动者)到空想者(自我救赎)的二律背反轨迹。这种变化的起止对应在佛教思想中,恰好就是佛教的两大流派——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两者同源于释迦牟尼的思想,具体教义却又有着千差万别。小乘主张“自觉自利”,注重自我解脱;大乘则主张“自觉觉他”、“自利利他”,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与之相应的修行和修持也各有教理,小乘的最高修行果位是阿罗汉,求得自己的解脱;而大乘佛教地的最高修行果位是佛。小乘教徒一般主修“戒、定、慧”三学”和“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八正道;大乘教徒则主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六度”和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四摄”。简单说来,小乘追求“出世”,大乘追求“入世”。由此来看中里介山由行动者到空想者的转变,正是一段由大乘回归小乘的内省。 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中里介山的这种转变无疑是消极的,更多的是基于强大的外力因素。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思想倾向于悲观主义,曾经的大理想就被包裹起来,但并未消失。“大逆事件”后的第三年,中里介山开始创作虚构题材的小说《大菩萨岭》,作为借物言志的载体,被包裹的大理想或者大乘思想自然的就有了存在之空间,于是机龙之助这一人物就在矛盾中诞生。其形象所承载的,必然以大乘佛教的理念为纲。而矛盾何在呢?首先,此时中里介山本人的思想倾向于相对消极的小乘“自悟”;其次,作为对其影响巨大的、某种意义上作为大乘实践者的幸德秋水,命运以悲剧收场,这是正道还是歧途呢?这必然引发中里介山没有答案的思考;最后,被积压的理想一旦找到宣泄的出口,必然追求险峻孤僻,试图打破旧有秩序。当这些形态各具的矛盾集于机龙之助这一人物一身,必然诞生多义而含混的隐喻。 在另外的层面之上,我们也能找到《大菩萨岭》和大乘佛教思想之间的联系。为了与小乘佛教相区别,大乘佛教把自己的思想学说称之为菩萨思想,把自己的修行实践称作“菩萨行”,把自己所尊奉的戒律称之为“菩萨戒”。中里介山将小说命名为《大菩萨岭》,主人公机龙之助的人生因果之旅或者度世之行始于大菩萨岭等等细节,明确指喻了大乘佛教的诸多教义。必须分清的是,这只是最初的起点。在长达三十多年的创作中,救世救人的大乘思想与日本社会的种种变端结合,以及社会运动思想的不断演变,必然会引发中里介山更多的思考,从而改变中其创作初衷,体现在故事中的人物之上,其言行必然会愈加矛盾和含混。 现在我们已经大致明白中里介山创作《大菩萨岭》的出发点,那么,向我们展示机龙之助这一人物,又有何意义呢?从表层看,在其身上存在着一组对立的行为——救与杀。所谓救,自然就是大乘思想的救世救人;所谓杀,自然就是指其不停的挥刀,以刀来践行自己的理想。这组对立的矛盾,某种意义上暗示了他作为革命者的身份。试问,古往今来哪一次革命不是革掉了许多人的命以后实现的呢?换一个角度来看,知识分子可能会以散播思想作为行动方式,而武士自然只能以手中的刀去拼、去杀、去战斗。这种方式无可厚非,理解这一人物的起点,必须意识到其中善与恶、对立与统一的辩证。 在《大菩萨岭》里,中里介山通过机龙之助这一人物首先展示给我们的,是革命者或者革命的截然不同的两面,在这里我们依然可以感觉到“大逆事件”的阴影。当幸德秋水等倡导以社会主义思想来改良日本现状的运动走入瓶颈时,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选择了暗杀天皇这一行动,这正是导致幸德秋水等人被株连处死的肇因。如果把他们视为革命者,他们起初传播思想,最后还是选择以武力来达成目标,这是否是歧途呢?对此中里介山显然有着反思,他理解革命者的思想,理解他们的行为(献身本身也是革命的一部分),但对于结果显然充满悲观。作为创作者,中里介山由大乘回归小乘的深层变化,也决定了机龙之助在小说中的命定之途,以及其形象所包含的救赎意味。 由此看到,中里介山塑造的机龙之助这一人物是秉持着大乘思想的(也许还是积极的),但这显然不是作者向我们展示这一人物的最终目的,因为中里介山在《大菩萨岭》中不是鼓动革命、赞美杀戮。前面我们说过他虽然受到挫折,但曾经的“大乘”理念并未消失,只是被包裹起来,创作机龙之助这一形象正是借物言志,曲线追求曾经的“大乘”理想。实行这一理想的基础不再是曾经信仰的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而是此时他笃信的佛教。现在我们来审视机龙之助这一人物在故事世界中的作为:作为一个武者,他建宗立派的目标破灭了;作为一个武士,建功立业的目标破灭了;作为一个人或者修行者,最后成为被唾弃的剑魔;概括起来,他的人生没有成功,只有失败。追溯他人生这一切的根源,只是当初不肯在比武中让出胜利这样一个小小的念头。对应在佛教教义中,这正是释迦牟尼思想最基本的部分:人生是苦,苦因执着。也就是说,中里介山通过机龙之助这一人物展示的,正是生之幻、生之空、生之苦;他要我们透过这一人物,看到人生的苦恼,进而从这种苦的世界中摆脱出来。 当以变革来救世救人的理想在现实中破灭后,挫败感使中里介山的思想由现世大乘退向佛教小乘。在他创作《大菩萨岭》的时候,这种救世救人的大乘理想不期然地融入到作品中,用意大概就是让人看到生的苦,进而寻求解脱,这就是原始佛教的苦寂灭道思想。某种意义上,这种倾向于否定生的思想也是小乘思想,但却是通过一个大乘的理念传播,这里面大小乘互具,交织出一个繁复的佛教世界。通过这一人物,中里介山让我们返观自心,看到内心的阴暗,看到执着的生之苦恼。在机龙之助身上的善恶共聚,还是大乘思想中十界互具、三千位相的体现。在作品中,中里介山对机龙之助这一恶人不自觉流露的怜惜,正是一个消极的避世者或者彻悟者(小乘)对于生活在地狱、修罗中的人的怜悯,这也是大乘思想的核心,“这种被无法摆脱的烦恼所纠缠,从而失去生路,而必须断命的人,像这样无法可想的人,才是佛所拯救的人”。 回到电影《大菩萨岭》之上,它之所以能成为一部激宕人心的杰作,一部分归功于编剧桥本忍对于中里介山原作精髓的把握。他敏感的把握住了机龙之助这一人物身上的种种矛盾,去芜存菁,以简洁的结构把纷杂的情节浓缩进人物的一生,脉络清晰却又不打破原作的意象,这种以轻驭重的手法非大手笔不能为。另一部分则归功于导演冈本喜八,他最主要的成功之处是创造性的强有力形象语言。简单的说,故事世界赋予机龙之助这一人物的压力,被冈本喜八通过简单的视觉语言传达给了我们,这使我们进入故事的世界,与人物同呼吸,进而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深沉的爱与哀愁。 跳出这些作品,有必要看一看现实如何。所谓的救世救人,无外乎强国富民。当社会主义思潮遭到压制,幸德秋水等人被处刑后的1916年,曾因写出《国体论及纯社会主义》而被幸德秋水赏识的北一辉,出版了他的第二部著作《支那革命外史》,1919年又撰写《国家改造案原理大纲》(后来出版时更名为《日本改造法案大纲》)。在这本书里,曾经的社会主义论已经演变成为“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雏形思想,曾经鼓舞无数人的大乘理想由此步入歧途,影响深远。而中里介山,曾在《给支那及支那国民的信》一文中也宣扬过王道,是迷是悟,似乎还在觚中。《大菩萨岭》中机龙之助的一生,何尝不是一段缩影?

     短评

    一个非主流武士的传奇

    5分钟前
    • Singin'in 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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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诅咒之剑,几场对决太出色了吧 顶尖的剑戟片时代剧武士故事也就这样了

    6分钟前
    • 琧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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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毫无保留的、没有任何旁枝末节的、一点都不欺骗观众感情的纯粹的砍人电影。💪

    8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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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倒在我机龙之助剑下是你们的荣幸

    11分钟前
    • 日落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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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剑感受过山风。他就不是妖魔。剑若比作女人忠贞,他这一生也就睡过一个女人。龙之助——不为剑死枉做人。这人们口中妖魔,到底也没失了那份坦然,至少在接受挑战这条路上,从来没有下三滥过。

    13分钟前
    • archimbol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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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10。摄影、构图各种干净唯美,剪辑、表演、调度各种牛逼漂亮。从喜八的武士片身上我感受到了莱翁内通心粉的强大气魄!印象最深的当属仲代漫砍群刺客的运镜和背影!柔刚互合,结尾的迷魂杀阵我也很是喜欢!|剑是灵魂,要用心去细察,邪恶的心便是邪恶的剑。这是大和民族‘’冰与火的统一‘’!

    15分钟前
    • 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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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的光影运用有些想法,仲代达矢是真神

    20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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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温!仲代达矢饰演的主人公犹如徘徊于幕末时代的幽灵,仇恨的眼神和被诅咒的剑术,全片使用了大量全新的电影语法,常常可见封闭空间中的景深镜头和频繁的景别互换,高潮戏中的影子和竹帘构筑了恐惧阴暗的空间,有趣的是电影并没有走入传统儿女情长的复仇模式,而是专注呈现主人公自我毁灭

    24分钟前
    • 幽灵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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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影盘点期,看过留脚印~

    26分钟前
    • 丁一
    • 还行

    因果循环,善恶报应,所以追求剑道至丧失人理常情的武士,还不曾与强敌对决就先输给了心魔。围攻戏场面调度有序,对决干净利落。作为一个灵魂堕入邪道的剑客,仲代达矢邪气不足,最后疯狂有余。P.s.对决场面自动脑补起奈良原一铁的剑术讲座【误】

    27分钟前
    • 已注销的As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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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度很具匠心,室内是小津的平视视角,外景常用俯视,但摇移拉出景深太厉害了,推拉运镜调动着观者的心理节奏。动作片的剪辑常用快速剪辑分镜,而本片的打斗居然是不流俗的长镜头,很是惊艳,那场下山道和雪夜反埋伏的几场戏,真是厉害。日本剑戟片经典。9

    29分钟前
    • 巴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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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景人物的超紧取镜、深焦镜头、封闭的景框设计、仲代疯魔般的演技、宿命感的气质,组合出一种摄人心智的迫力。磨房水车舂米的交媾意象乃已成经典,浜崎博嗣之《剑豪生死斗》中伊良子清玄诱奸少女一幕是为致敬。【9↑】

    32分钟前
    • 吞火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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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仲代大师总是想起余文乐囧

    33分钟前
    • 达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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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划时代的反传统武士片佳作,一曲走火入魔的宿命悲歌。剧作、表演、摄影、剪辑尽皆一流。山林突围、风雪夜屠戮与室内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的打斗戏令人血脉贲张目不暇接。攻心为上,意外地无双人对决,高潮前的帘帐魔影与迎面定格收尾。以磨坊衣物研磨镜头暗示性爱,同质于[菊豆]的滑落染布。(9.0/10)

    38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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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英文片名,本片讲述了幕末时期武士龙之助在追求终极剑道和武士荣耀过程中丧失心智最终步入魔道的故事。导演刻意突出时代背景,使得本故事呈现出杨德昌《牯岭街》式的质疑---是什么把一个遵守诺言、爱好公平、憧憬明天的普通人变成凶手?仲代代矢再次展现非凡的演技,而冈本喜八充满禅机与凛冽的镜头风格,让此片在同时代剑戟片中极为耀眼

    43分钟前
    • 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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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雪花中的三船,里屋火焰中的仲代,两场乱战,可乃一场简介的较量;2.没有了宿命般的对决来作为结束,令人耳目一新;3.光影、镜头很赞,男主角仲代诠释邪恶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

    47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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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最爱

    48分钟前
    • 莱尼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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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eat】是否为《老无所依》的前身?不同角色的命运相互联结,在各种场合下产生戏剧性的会面,却又不产生任何浪花,只是错过。第一幕只为「聚势」,冷酷、癫狂而疯魔的剑客形象被塑造,50秒的杀阵长镜为其划上了完美句号。第二幕则是「破势」:反类型开始介入,冥冥之中转动宿命之轮,冈本喜八用一场更为凌厉的雪中杀阵将前半段主角集聚的“势”全部击破,刀仍在鞘中,杀意却向妻子刺去,疯魔的开始。然后就是神到失语的第三幕,反类型的形式到了顶峰,决斗并未发生,真正的敌人只有自己。宿命形成回环,光影汇成梦魇,终于迎来至高影像的降临!他似乎在毁灭中重归理智,唯有杀阵是其归途。纯粹的暴力,至极的追求,戛然而止处,凝练出万钧之势。

    52分钟前
    • 思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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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哦~~

    54分钟前
    • v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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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剑术高超的坏人终于碰到了可以有资格和他对决的好人,却死在了一帮人的乱箭之下,不爽啊,本来以为会有大boss决战的哈哈哈。其实坏人不会遭报应,好人也不会有好报,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人生来就是猪狗不如,一辈子赖活着来换一次好死。

    59分钟前
    • 希尼莫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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